第二天,我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时早已日上三竿了,肇事者已经出门去了。
我已经不好意思看四个丫鬟脸上促狭的表情了。
忍冬说,“少爷出门前交代让我们不得去叫醒姑娘,让你多睡一会儿。”
我的心里一甜。
我也准备投桃报李。
用完早膳后,和丫鬟们围坐在圆桌边上收拾针线,准备给三郎绣个竹纹香囊。
这段时间,我发现他好像很喜欢竹子。
清晖院的墙脚下,种满了竹子。
他很多衣物也是竹纹的。
这时,迎春在一旁给我倒了茶。
我抬头,这好瞧见在旁边的伴夏,她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。
“伴夏,你有什么话
要说吗?对我,有什么话不要藏着掖着,直说无妨,不用拘着。”我放下手上的绣棚,正色说。
我这么一发话,伴夏的嘴就像打翻了的豆匣子,噼里啪啦的往外倒。
“姑娘,夫人昨天回来了。”
静安公主常年在山上的无尘庵礼佛,不在府上。
这个夫人不做他想,肯定就是三郎的正头夫人了。
“夫人是程府的主母,回来不是很正常嘛。”我有些不解。
“姑娘,你不知道,夫人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。”
“伴夏!”忍冬喝住了她,“主子们是我们可以妄议的吗?你这张嘴还要不要了?”
我对三郎这个正室吴氏很是好奇,苦于
没有别的消息来源,正好可以听听她们怎么说。
“我初来乍到,对府里的人事都不熟悉,府里不比外面。规矩多,需要应对的事情也比较复杂,我也需要你们提点提点,以免犯过错。”我诚挚地看着她们四人,“这里没有别人,我们关上门,就当是闲话家常,你们不必担心。”
因为自己过过被人凌虐的日子,知道那种痛和恨。
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。
我自来了清晖院,待身边的丫鬟们很是和善,就如同朋友般,凡事若能自己来,绝不劳烦他们。
只是她们规矩森严,不敢越距,我让她们坐她们都不敢,扶额……
还需要慢慢改造。
春夏秋冬四人均已十七岁。
算起来还比我大上快两岁。
年纪相仿,我与她们四人关系倒是融洽。
四人听了我的话,就不再像个锯嘴葫芦一样,开始七嘴八舌的说起来。
八卦果然是人的天性。
从她们们的口中,程府的全貌才在我面前满满展开。
静安郡主李玉环是肃亲王的掌上明珠,肃亲王是先皇的胞弟,恩宠有加。
年方十七时,在街上遇见了刚中谈话的程青云。
夹在已经三十岁的大黑脸状元和一脸菜色的榜眼中。
刚及弱冠的程青云格外的鹤立鸡群。
面如冠玉,意气风发。
一见程郎误终生。
爱情之箭射中了情窦初
开的少女。
彼时,程青云家中已经有妻室柳氏。
肃亲王拗不过最心爱的女儿。
逼迫程青云降妻为妾,原配柳氏成了柳姨娘,连带两个女儿也变成庶出的。
吹吹打.打,十里红妆,嫁进了程家。
强压的牛不喝水。
程青云与柳氏本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,少年夫妻,柔情蜜意,感情甚笃。
中间被静安郡主插了一杠子,谁也不舒服。
再加上静安郡主素来刁蛮,正常男人哪里受得了。
但又怕得罪肃亲王,在静安郡主那边就是一个月过去去点卯个两三次,其余时间就留在柳氏那。
少女本来期盼的柔情蜜意,根本就是一场空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