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场上就只剩下一个于明了,他这才开始知道害怕了。
他挣扎着求饶道:“大人,大人,你饶了我吧,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,我有很多钱……很多很多钱……”
只见监军大人往前踏出几步,走到台前,冷冷说道:“哦,你虽是朝廷的正二品命官,一年的薪俸撑死了也不过千两,你有很多钱,到底有多少?看看够不够买你这条命。”
广场上的群众哗然,没见过这么赤裸裸索贿的,台上这位大人一副芝兰玉树、光风霁月的模样,怎么干出这么无耻的事!
也有不少人看出点门道,静静地等待下文。
于明已经快被吓疯了,眼前这个不知来路的监军,简直就是个疯子,连俞平都制不住他,非杀他不可的架势,再不自救,他就要死在这里了,这时候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。
眼下什么惠王、什么赵贵妃,远
水解不了近渴,都救不了他。
他一咬牙,毫不犹豫地说:“我还有二十万两白银的银票……”
监军大人“呵”地一声,问道:“空口无凭,我怎么知道你真的有二十万两白银,再说,你哪里来的十万两白银?”
于明见有戏,忙不迭地说:“那银票就藏在将军府,只要你答应饶我一命,我立马如数奉上。”
监军大人蹲下身来,低头看着披头散发的于明,很爽快地答应了:“饶你一命不是问题,但是,在这之前,你得跟我说道说道,你这二十万两白银是从哪里来的?”
“这……这……”于明有些结巴,不敢说出口。
“看来于大人是觉得钱比命重要咯?”监军大人好整以暇地看着惊慌失色的于明:“行刑官,该送于大人上路了!”
于明赶紧脱口而出:“我说……我说……有十万两是宁远城的人孝敬
的,另外十万两是我从朝廷拨下来修整城墙的钱款中昧下的!”
“哦,朝廷拨下来的钱款总共有五十万两,据督工和城中百姓所报,没有见到一厘一毫,修整城墙的材料和劳力都是公出的。我还当钱款长翅膀自己飞走了,原来是被于大人截留了,那么我想问问于大人,那剩下的四十万两去哪里了?”
“剩下的四十万……”于明额上冷汗涔涔,此刻他正被架在火上烤,说也不是,不说也不是。
“行刑官……”监军大人冰冷无情的声音响起。
早死也是死,晚死也是死,可是能多活一刻是一刻。
于明再也没忍住:“那四十万两,孝敬给了……惠……惠王殿下……”
“哦——”监军大人尾音拖得长长的,意味深长地说:“肥水不流外人田,怪不得你死到临头喊得不是爹娘而是惠王。”
周围的人闻言忍
不住哄堂大笑。
“来人,给他松绑,准备笔墨纸砚,让他一五一十的把刚才说的内容全部写下来,签字画押!”
于明按完手印后,惴惴不安地问:“你说过绕我一命,作数吧?”
监军大人站起身来,淡淡地说:“你放心,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,你想死我还不乐意。”
然后,便差人去于明所说的地方把银票取出来,把像死狗一样瘫着的于明暂时收押。
俞平在一旁听完这番对话,心惊肉跳,这背后暗涌的波澜隐藏着的可是惊涛骇浪。
这监军大人根本没有要杀于明的意思,今天这一出根本就是为于明精心准备的套。
于明不仅贪生怕死还蠢笨如猪,被这么一吓就傻傻的就跳进来。
这下好了,什么都吐出来了。
朝廷这下要不太平了!
俞平揉了揉额头。
在一边看戏的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,他们
也看明白这位好看的过分的大人刚才唱的是什么戏。
“原来狗官后面的是惠王殿下!”
“大人,你可要为民做主啊!”
“大人,宁远城的安危可快仰仗大人了!”
……
监军大人颔首,旋身回到了俞平身边。
“宁远城正值生死存亡之际,北戎虽然已退,但随时可能卷土重来,朝廷的救援和拨款也不会立刻就赶到,所以当下,我们需要自救,我呼吁全城百姓,有钱出钱,有力出力,共同修建城墙,重铸镇北关防线!”
俞平也赶紧上前表态:“我乃骠骑大将军俞平,自当带领麾下三军,全力协助宁远城百姓重建家园。”
全场百姓欢声雷动。
“大人英明!”
“大人英明!”
“大人英明!”
没有国,哪有家!
程安见势,便上前高声道:“请诸位未时起,移步至宁远城府衙进行登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