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阴沉,还有雨意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气。
回去的路上、程池、师兄和我三人肩并肩地走着,程池双手负在背后,状似无意地说:“你给我留的信里说你要去叶城寻父,秦伯父不是早就故去了吗?难道尚在人间?”
“嫣儿没告诉你?”师兄在一旁凉凉开口:“你居然不知道这个秘密,啧啧……”
幼稚!
我无力地扶额。
程池斜睨了师兄一样,看小孩子一样。
他一脸探究,好整以暇地等着我的回答:“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。”
我想了想,还是告诉他:“我的生父在叶城,嗯,就是平阳王……”
程池一讶然:“你的父亲不是秦秀才吗?”
我有些伤脑的挠挠头:“说来话长…
…”
于是,我将事情的原委娓娓道来。
程池大吃一惊:“平阳王真是你的父亲?”
他低头思量了半晌,然后盯着我问:“你不是在开玩笑吧?”
我翻了翻白眼,没好气地说:“信不信由你!”
他呼了一口气。随即,只见巨大的笑容在他面上漾开。
接着,他用力地抱住我,手劲太大,箍得我有点难受,我用力地拍他的后背:“松松,松松,勒死我了!”
闻言,他赶紧放开我,双手扶在我的肩膀上:“我真是太高兴了!”
“平阳王是我父亲这事,怎么会让你这么高兴?”我嘟囔道:“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你找到父亲呢。”
他曲起食指,刮了刮我的鼻头:“乱说话!”
他如释重负:“如
果平阳王是你父亲,那事情就好办多了。”
“什么事情好办多了?我抬头望着他。”
他神神秘秘地说:“到时候你就知道了。
哼!这人,总是卖关子。
“你呀,简直就是一个宝藏,身上究竟还有多少惊喜等着我去发掘啊。”他眼中带笑:“我也要计划着要去叶城找平阳王一叙,正好可以陪你去叶城。””
我喜出望外:“真的吗?”
他点点头:“自然是真的!”
接着,话锋一转,谈起我离开他之后的经历,还有这一身轻功和内力是怎么得来的。
我忽然想起了那个该死的小魔王何元春。
“何应珍的事情怎么样了?”
“死无对证,不过幸好还留有物证和供词,虽然没法把背后康王拉下
马,但最近他在陛下面前的日子也不好过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,陛下把这事压下了?”师兄皱着眉,问道。
程池看了程新一眼,他默不作声,死死地攥着拳头。
“嗯。”程池颔首。
“太可惜了……”朱砂揪着程新的衣袖,一脸担忧地看着他。
“不可惜。”程池嘴角勾起,摇摇头道:“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,会在你不知道的时候生根发芽,总有一天是会破土而出的。这才是我的目的。”
“当今圣上,可是一路披荆斩棘才坐上了今天这个位置。你以为他就那么好糊弄,康王捅了这么大一个窟窿,他心里就不会怀疑还会有其他的篓子吗?”
他顿了顿:“康王迟早会被扳倒,只是时间问题。”
我不禁扬眉看他:“你很了解皇帝啊?”
他不禁呵笑出声:“我情愿我不需要去了解他,可惜……总之,知己知彼,方能百战不殆。”
“你这么说,听起来皇帝陛下好像是你的仇人一样。”师兄不由地揶揄道。
“差不多吧。帝王本来就是孤独的,在高位之上,俯视众生,全凭个人执掌生杀大权。伴君如伴虎啊。”他突然转过头来深深地看了师兄一眼,意味深长地说:“迟早有一天,你也会见到他,到时候你就会明白的。”
师兄觉得有些莫名其妙,怎么突然就说到他了:“我就是一个江湖游医,哪有机会见到端坐在高堂之上的皇帝?”
程池又是那副高深莫测的神情:“佛曰:‘不可说。’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