帐中,最后一支牛油巨烛发出一声“噼剥”声,闪了一闪。
突然父亲面色不对,痛苦地捂着胸口,脸色发白,身体不自觉的抖起来。
子母散每过一个时辰毒会发作一次,每次发作时的痛苦会比上一次剧烈上一倍。毒性非常霸道,他心口如火烧刀绞般疼痛。
父亲的额头,早已被一片冷汗浸透……
他捂住胸口在地板上半跪着,哪怕痛的浑身打颤,也坚持着不出声音。
噬心的痛苦仍在继续,但强大的意志力他紧咬牙关缓缓站了起来。
只是,他的舌尖已被大力咬破,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,让人觉得他的面色格外狰狞。
寒毒发作之时,噬心之痛,虽生,犹死!
父
亲一撅,竟然晕过去了。
“爹爹,爹爹,你怎么了?”我抱住他,高声叫起来:“福成,福成,快请军医来。”
福成他们在帐外听到我大叫,赶紧冲进来帮我把父亲抬到帐里临时搭建的行军床上。
福成和我合力扶起父亲,将其扶坐了起来。
“把药汤呈上来吧!”我吩咐道。
“是,是,药汤这就来了。”郑恒恭敬回道。
郑恒端来药汤,对我温声说:“王爷这几日都是让属下帮着服药,小姐您让一下。”
说完,他径直拿起汤勺,就要给已经失去意识的父亲服下。
我心下狐疑,不是还没加药引吗?
我刚想阻止。
就在这时,传来一声厉喝。
“不能喝,那药
汤有毒!”师兄人未到,声先到。
我心一惊,用力把即将喂到父亲嘴里的那个勺子打飞,药液全部泼在了被面上。
帘子被掌风掀起,师兄如鬼魅般闪进了帐内。
“什么?这药汤有毒?”郑恒一楞,继而一脸铁青,愤怒道:“谁敢谋害王爷!。
“毒?”福成吓得一大跳,表情极其惊恐。
“师兄,到底怎么回事?”我相信师兄,他说有毒就一定有毒。
“郑恒,你可真会装,睁着眼睛说瞎话。”师兄大踏步地走到郑恒面前。
程池他们闻声赶到,看清地上的那个汤碗和帐内的情形之后,顿时二话不说,怒声一喝:“来人,把郑恒拿下。”
侍卫们立马将郑恒团团围
住,随后,便一拥而上,将其死死压住,任凭他如何挣扎,都不得动弹。
“你是何人,为何要冤枉我,我没下毒没毒……我没有……”郑恒倒在地上,挣扎大叫着。
“我没有……陆峥……你要相信我!”郑恒被压在地上,继续大叫道:“是他们!是他们要害王爷!他们阻止王爷喝药,是要害死王爷啊!”
“程军师,这……”看着连呼冤枉的郑恒,陆峥仍是茫然,还带有一些不忍,毕竟是老搭档了:“这无凭无据,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抓起来,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。”
“究竟有没有毒,齐某这就证明给你看。”师兄接过汤碗,面色冷肃,对着地上就是一泼。
滋滋
滋!
药汤刚泼到地上,一阵白烟腾起,地上临时铺就的地毯被腐蚀出一个小洞。
这药汤中的毒性好生骇人!
“啊!”看到这一幕,在场的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。
尤其是陆峥,他本为郑恒说话,这下被打脸,脸涨得通红。
“郑恒,王爷一心抗敌,你为什么要加害于他?”陆峥指着郑恒的鼻子大骂。
“陆峥,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,你怎么不信我!”郑恒不死心,嘶吼道。
程池黑眸一沉,冷睇了跪在地上的郑恒一眼后,漫不经心踱步至他的身边,出其不意地抽出一把剑,直取郑恒的脖颈处。
众人被这一变故镇住了。
“程大人,你要做什么?”陆峥惊呼出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