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眼一个月,就过去了。
孟冬寒气至,北风何惨慄。
实在太冷了!
我拖着快散架的身子跟师兄有一搭没一搭的边走边聊
最近这群猴崽子给我们惹得麻烦少多了,终于可以早点回去休息。
我们的任务进入了收尾阶段,大家都不由地松了口气。
这不,为了庆祝,厨子一高兴就给大伙儿加菜,晚上每个人碗里都多了一个土豆白菜丸子。
说的我和师兄的胃都开始翻腾了。
饭后还是去散散步消消食吧。
我们沿着临时搭建的工坊走着,绕到后方时,师兄竖起食指,对着我“嘘”了一声。
我不明就里,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。
前方是一棵大树。
嗯,树上坐着两个人。
这两个人正好是我们的老熟人。
程新和朱砂。
在树上约会,我还是第一回见。
不知道是谁的主意。
这两人悄声说着悄悄话,头越靠越近,越靠越近。
我睁大眼睛看的津津有味。
师兄想要把我拖走,他低声道:“非礼勿视,非礼勿听!”
难得有热闹可以看,怎么可以错过!
我贼兮兮地求师兄:“就看一会儿,一会儿我就走!”
程新的唇贴上朱砂的唇一刹那,他们坐着的树枝承受不住二人的重量。
“咔嚓”一声,树枝断裂开来。
只见二人狼狈地跌坐在地,他们明显是被这一出给整懵了。
巨大的响声惊飞树上的鸟儿,它们扑闪着翅膀,快速掠走。
朱砂的脑门上还顶着一个鸟窝。
程新手忙脚乱地摘着朱砂头上的草梗、树枝还有羽毛。
我们抱着肚子狂笑不止。
朱砂听到小声,转头一看是我们,又羞又囧,捂住脸“哇”
地一声哭起来了。
边哭还边锤程新:“都怪你,都怪你,出的什么馊主意……”
程新心疼地不行,抓住朱砂的手说:“对对对,都是我的错,你别哭了,没摔伤吧?”
我和师兄面面相觑。
“我们什么都没看见!”
我俩摸了摸鼻子,灰溜溜地跑了,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,没敢偷朱砂的脸色。
程新压根没空理会我们这两个始作俑者,一心一意地哄着朱砂。
等我溜回帐内
一切已经准备妥当了。
大帐中间挂着一张白色的细麻布作为围挡的帘帐。
麻布之后放着一个浴桶,水汽蒸腾,一室氤氲。
浴桶边上燃起了篝火,驱散了帐内的寒意。
热热的浴水中漂浮着朱砂不知从哪里采来的花瓣儿,香气四溢。
想起朱砂,我不由地有些愧疚。
热水澡的
诱惑太大,我按捺不住了,褪衣坐进浴桶泡澡。
我已经记不得上一次好好泡澡是什么时候了,说出来我自己都不好意思。
温热的水抚慰了疲惫的身体。
我不禁舒服地喟叹出声。
我解开头发,微靠在桶沿边,如玉般的肩颈露出水面,水珠轻轻的滑落,好似晶莹的朝露滑落花瓣。
帐内寂静无声,只浅浅的呼吸,我被暖烘烘的水汽熏得快睡着了。
在氤氲的雾气中,肌肤好似剥了壳的鸡蛋一般光滑白皙,白里还带有一抹娇艳的粉,越发娇艳不可方物。
我阖上双眼,长睫在脸上投印下一小片阴影。
心下一片欢喜,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了,到时候就可以见到他了。
突然,一道细微的声音突兀响起。
我的眼睛倏地睁开,眼里一片寒意,身子一动,想起身
捞起萎落在地上的衣衫。
可惜来人的速度很快,不得已,我只好重新便落进了水中,把整个身子都埋进桶里,只露出头部。
还好朱砂采的花瓣够多,铺了满满一层,勉强可以遮住我不着寸缕的身体。
我一动不动的盯着那帐子,道:“来者何人!”
那道影子从帘帐之后慢悠悠地绕过来。
宁王李斯年背着手,如同逛自己家后花园般闲适。
我又气又羞道:“你怎么来了?”
身子更是往下一沉,只露出眼睛鼻子,冒出一阵“咕嘟咕嘟”的水泡。
他不紧不慢地朝我走来:“想你了,自然就来了。”
这话让我一个岔气,被水呛得直咳嗽。
水波荡漾间,起伏的曲线依稀可见。
“你还好吧?”他刚要过来。
我缩了缩身子,用目光警告他:“你别过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