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天晚上，时息然主动上了顾霄的车。
顾霄似乎毫不意外，问她：“你想通了？”
时息然脸色铁青、咬牙切齿道：“为什么公司不通过我的宿舍申请？”
“哦？”顾霄挑了挑眉，“你觉得是为什么？”
时息然艰涩地闭了闭眼，没想到顾霄这么不要脸，“你要怎么才肯放过我？”
顾霄淡道：“我给了你选择的机会。”
“你这叫给我机会吗？”时息然提高了嗓门，“你以为我会这样妥协吗？你以为你们这些有钱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吗？我告诉你，没这个可能！这份工作机会我是很珍惜，但是它对我也不是必需品，我可以辞职，甚至也可以离开这个城市，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？”
这次顾霄沉默了很长时间才开口，“我的确是给你造成了一些困扰，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抗拒。”
是啊……
时息然心里默默冷笑，之前那些替身，对这种要求可是开心的很，顾霄长得帅又多金，出手还大方，多的是人主动贴上来，想来也是没见过像自己这样反抗得这么厉害的。
“我以后不会再来了。”顾霄拿出手机，“加个联系方式吧。”
“不要。”时息然想都不想就拒绝道。
顾霄很懂得谈判，“作为我不来骚扰你的条件，你也不愿意吗？”
时息然犹豫了两秒还是加上了顾霄的微信，并准备把顾霄设置为仅聊天状态。
顾霄甚至没看时息然就知道她的打算，“不准屏蔽我，否则不作数。”
时息然不情愿地把手指挪了一个位置。
添加好友通过后，顾霄给时息然转了三万块钱。
“什么意思？”时息然皱着眉头准备给顾霄退还转账。
顾霄解释道：“好友费。”
时息然有些看不懂顾霄了。
顾霄接着道：“收着吧，这钱说多也不算多，算是这两天我打扰你生活的一些补偿。你换个地方住吧，你现在住的地方安保措施很差，附近人员流动也很厉害，你一个女孩子不太安全。”
时息然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再次顾霄打断了，“行了，你下车吧。”
顾霄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头，闭上了眼，不再看时息然。
“……谢谢。”时息然还是收下了这笔钱，她现在确实需要这份帮助，而且她收得心安理得，她确实不欠顾霄什么。
这天以后，顾霄果然消失在了时息然的生活里。
时息然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，又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失落，明明她早就猜到了顾霄坚持不了多久，但当顾霄真的放弃了，她又在这里矫情什么呢？
人最重要的是对自己有清晰的自我认知，时息然这么告诉自己。
然而公司里的风言风语并没有因为顾霄的离开而停息，相反，因为顾霄的不再出现，谣言愈演愈烈。
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的“消息”，说时息然其实是顾霄养的情妇，顾霄怕被家里的夫人发现，特地把人养在一个刚开的新公司，但事情还是败露，所以顾霄只能回归家庭把时息然抛弃了。
这个谣言在众人见证时息然“空降”新公司、顾霄时息然当众拉扯、顾霄在公司楼下等待时息然的“证据”下持续发酵。
即使时息然一遍又一遍地解释自己和顾霄没有关系、自己是通过努力和正当途径来到这里的，但在同事面前这依然是早就编造好的“说辞”。
人言可畏，时息然自然而然地被公司的同事们孤立了，没有人会喜欢一个有背景的空降同事，做有妇之夫的情人也是不符合道德礼仪廉耻的事。
女同事们看不起时息然，男同事又喜欢开带颜色的玩笑，时息然在公司举步维艰、孤立无援。
这一天，隔壁工位的女同事让时息然帮忙去打印一份材料，时息然答应了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是同级的同事，却总是被指使着做各种杂事，但毕竟是新人，时息然也不好多说什么。
没想到当时息然带着打印好的材料回到工位的时候，却发现自己的工位上全都是油腻的汤汁，把工位上的材料全部浸湿了，甚至连电脑键盘上和她挂在椅背上的包上都有痕迹。
“……谁在我工位上吃饭了？”时息然把话问出口就知道不会得到回应，这样刻意的做法，绝对不是正常吃个饭不小心能造成的，就是有人故意为之。
果然周围的同事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时息然，甚至有几个同事还投来了幸灾乐祸的眼神。
这是一场群体的霸凌。
时息然沉默地把打印好的材料给了身旁的同事，果然对方只是随手接过来材料，连一句“谢谢”都舍不得说。
又或者，她也是这场闹剧的帮凶之一。
时息然沉默地掏出纸巾开始擦拭桌位，一边擦一边感觉视线有些模糊，这才发现自己不自觉地已经泪流满面。
她重生以来所有的委屈到达了顶峰，她不得已用哭泣的方式来宣泄这些负面情绪，她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，甚至觉得顾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