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浅月凭借着原主记忆,深一脚浅一脚的慢慢往家里走去。
她刚刚简单的撕了块布包扎了后脑勺,由于伤口在后面,她看不到,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止血。
如今正值初夏末,又是响午,太阳像火炉一样烤着大地。
安和村是一个不大的村子,总共住着也不过五六十户人家,说是被大山包围的山沟沟都不为过。
“我听说,现在外面很多地方都干旱了,庄稼都死了,我娘家那个村子,连河都干涸了。”
“我们村还有河,时不时上山挖点野菜,找点吃的,算不错的了,看来偏僻也有偏僻的好。”
“可不是咋的,不管外面成啥样也不影响我们这儿。”
村口的一棵大榕树下坐着两个妇人,是村里的李大婶和张大婶,一个补衣服,另一个磕着南瓜籽。
看到江浅月,笑道“小月这是要回家干活哪!我们村年轻的小姑娘就属你最勤快,天不亮就起来干活,我要是有你这么好的闺女,做梦都得笑醒!”
“你要是像江老太那样,舍得磋磨自己的儿女孙子,还怕他们不勤快?”李大婶插话。
“哎,要说小月也是可怜的,家里什么活都得她干,听说还吃不饱,饿了上顿没下顿。”张大婶接过话。
“咱们也管不了。”
江浅月笑了笑,快步离开。
以前原主也是不喜欢说话的,她们也不会怀疑什么。
当身后的声音渐渐变小,直到听不到,她才放慢脚步。
走了大概一刻钟,江浅月才回到家里。
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凉水,才感觉肚子好了些。
江浅月抬起手,用打满补丁,洗得发白的灰衣麻布擦了擦嘴边的水渍,一边打量着眼前的房子。
院子不大,外面用半人高的篱笆围了起来,两间厢房,东边是大房住,西边是二房住,正房是一个大厅。
西厢房在今年年初,在老太太的要求下,又新盖了一间房,说是二房太挤了,住不下。
而大房也要求加盖一间房时,老太太却没有同意,还说现在大房够住了,这就是差别。
“你还舍得回来!怎么不死在外面?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?”老太太听到动静,挑起门帘走了出来,指着江浅月鼻子开口就骂。
“跟你那个死鬼娘一样,一天到晚就只知道瞎折腾!说,都干什么去了?今天不上山砍两担柴,割两袋猪草,晚上不准吃饭!”老太太不依不饶,斜着三角眼,一边抽着旱烟一瞪着眼死死的盯着江浅月,狠不得在她身上盯出个大洞来。
“奶奶,我今天出去地里走了一圈,拔了地里的草,刚刚才回来”江浅月信口胡扯着应付着她,反正她也会不真的跑到地里看。
老太太狐疑的打量着今天的江浅月,发现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。
虽然还是穿着一身满是补丁的麻布粗衣,但不像以往那样躲避她的眼神,反尔无惧的直视着她的眼,摸不准她话里的真假,只得不耐烦道:
“赶紧上山砍柴去!要是敢偷懒饶不了你!”
“知道了。”江浅月边回答边看着这个老太太,又黑又瘦,一脸刻薄相,长得一双三角眼,颧骨高高的突出,脸上满是皱纹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用一根小指粗的银簪盘起来,穿着一件深紫色半旧棉布衣衫。
江浅月看了看自己身上补丁多过细线的衣服,暗中作了比较,心下了然。
看了看日头,发现还算早,今天砍两担柴,割两袋猪草应该差不多。
况且她也想上山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,填下肚子。
在这个家里,她是不指望有什么吃的了,就算有,那个老太太也不会给她吃,只会藏起来偷偷留给二房的人。
但在上山前她还要去看一看原主她爹的腿,看看还有没有得治。
厨房门口离东厢房很近,不过几步的距离,跨过小院子很快便走到东厢房。
江浅月敲了敲已经褪了色的粗糙木门,朝着里屋喊道“爹,我进来了。”
说罢,便推门走了进去,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。
“咳,月儿,你回来了。”看到江浅月,江玉华勉强笑了笑,有点无措的说道。
“爹,你怎么了?”看到江玉华光着上身坐在床前的地上,地上还有许些血迹,被子也乱糟糟的堆放在地上,江浅月大吃一惊!这该不会是想不开要自杀吧?
她连忙三步并作二步上前查看,幸好除了腿伤,没有伤到别的地方。
这才松了口气,一边把他扶起来,一边问:“爹,我扶你起来床上坐着,清晏呢,他不在家吗?”
“那孩子一晌午没看到你,说是找你去了,我没事,不用担心,就是试着看看能不能站起来,没想到摔着了,让你为爹担心了。”江玉华叹了口气安慰道。
“你这腿才伤没多久,都还没有休养好呢,人家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,就算要试也要等到三个月后。现在你啥也不用操心,安心的养着伤,这腿一定能治好。”
江浅月严肃的嘱咐和鼓励着,事关到他的身体,她不得不说清楚点。
以免以后没人在家时,又发生类似的情况。
“爹知道了,现在就辛苦你和清晏还有你娘了。”江玉华眼眶发红内疚的说道。
江浅月点点头,这才有空查看他的腿。
膝盖用不知在哪里找来的旧棉布包扎着,可能因为刚刚他折腾了一番,上面隐隐有血水渗出。
江浅月拆开棉布,看到膝盖有三指宽的伤口,血肉模糊,上面不知敷了什么粉,已经被血染红了,伤口周围又红又肿,看着触目惊心!
这伤口发炎了,如不及时处理,很有可能这腿就要废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