零零总总的说了好一会儿,眼看正午了,高雪就去找弟弟高兴了,想着一路回去。
谁知道钱枫坠在后头,她一点都没发觉。
“公子,您这样不好,人家姑娘虽然年岁小,可也十几岁了。您刚说过......”
“说过什么?”钱枫没好气地瞪了大林一眼。
男女大防啊。
大林见公子瞪眼,只能把声音吞了下去,动了动嘴唇而已。
钱枫气了个仰倒,他怎么可能对个干瘪的小姑娘有什么非分之想,只不过就是好奇罢了。
先生是讲过《周易》这本书的,只不过天干地支这些,听得他瞌睡连连,钱枫没有认真听过一次课。
但是“三合”这个词他知道,三哥身体不好,喜欢道家的养生之术,听他讲过不少,三哥也注重风水八字,凡事都讲个相合。
读过书的知道不奇怪,还没通过扫盲的村姑也懂就真是稀奇事了。
越是不清楚的,便越想着弄明白。
一路走来,高雪连个糖都没买,人穷舍不得花钱很正常。可为啥姐弟俩还进了书铺,提着一卷纸和笔出来,这少说也要花个几百文呢!
钱枫一路也没想明白,回去把不解的地方跟亲娘一说,钱夫人也诧异了,不过再也没有阻拦过钱枫跟这些人在一起。
肯读书上进的人,起码不会带歪小儿子的。
馒头,豆腐都已经送了过来。
昨天定好的架搬到了泡豆芽的屋里,盘炕的时候地面已经铺了青砖,也刷了墙,现在比住人的屋子还要整洁干净。
平常这屋子除了高雨和高雪,是不准其他人进来的。
就是她们两个也要扫了身上尘土,包了头发才行,食品必须保证卫生。
高雪吃过饭,收拾利索,净了手,就去处理馒头了。
高雨则在厨房切豆腐,这里制作的算是北豆腐,压得比较干的那种,按高雪说的切成一个个小方块,每块之间留有空隙,整齐地排列在笸箩中。
掰碎的馒头摆了两层,豆腐也摆了两层。
整日烧着火炕,室内温度至少有个二十度,还只进人的时候开一下门,仅有的小窗户,也每天只是开下透透气而已。
对于发酵来说,这温度正合适。
“姐,这几天花费有点大哦。”高霜看着账本有些忧虑。
“不怕,这都是为了赚更多的钱,正常投资。”
笔墨纸砚花去了六百文,盐花去了三百文,豆腐、馒头两百二十文,家里只有三百二十文了。
照以前来说,这也是笔巨款了,可已经见识过更多的,而且眼见着减少,心里猫抓痒似的不舒服。
“有姐呢,叹什么气,保管你后面数钱数到手软。”
高霜自然信任姐姐,笑了笑,“才不会呢,数多少钱我也不嫌累。”
“看不出你还是个小财迷啊!”
“姐!”高霜撒娇地叫了一声。
高雪只能笑笑了之,跟妹妹有什么好争执的,所有正当的花费都是值得的,尤其是读书识字,不买笔墨,怎么练字,别说高兴要上学堂了,自己和妹妹也要练字啊。
那天签迎客楼的契约,高雪着实嫌弃了自己的一笔丑字,真真觉得丢脸。
字是门面,必须练起来。
北风呼呼吹了一夜,早起便看见水盆里有了冰碴,冬天真的来了。
后院里堆满了柴火,地窖里也存满了白菜萝卜,林子里能找到的所有山楂,干果也收了回来。
食物准备充足,再也不怕难熬的寒冬了。
冬练三九,夏练三伏。练武如此,学习也如此。
高兴穿着暖暖的棉袄、棉鞋就出门了。
到了赵家,先把所学过的内容背了一遍,又问了先生几个问题,这才开始讲新的内容。
“先生,姐姐给我买了纸笔,可以练字了,还请您指教。”
赵春生也不多说什么,拿起笔开始教授执笔姿势,运笔方式,从最基础讲起。
师傅领进门,修行在个人。
书法一道贵在练习,写一笔工整的字是最基本的,若想在书法上有所成就,那就不仅仅是勤劳就成了,天赋、机遇都少不了,当然勤能补拙,付出跟收获总是成正比的。
“勤加练习,要练字就不能间断。”
“是,学生谨记,多谢先生。”
“先生,我小姑给你们做的棉衣都做好了,棉鞋还要多等几天,你们试试,有不合适的地方我再带回去修改。”
赵春生接过来,道了谢,心中涌起一股暖流。
娘走了以后,所穿都是婶子给做的,当然付了工钱,爹不愿随意欠人情,又不想再娶一个。
虽说免了高兴的束脩,但高家又给洗衣服,这又是做棉衣的,双方也互不相欠什么了。上次的拐杖卖出去了一副,挣了五两银子,他都觉得拿着有些烫手了。
晚上,赵升看到了新的棉衣,也心头感慨一番,“今后的脏衣服,我们自己洗吧,人家给的足够了。”
赵春生应下,知道爹是个仁义之人,不占人便宜也不愿欠别人。
手艺人也敬重别的手艺人,看着这绵密的针脚,赵升不住地赞叹,不觉心头起了些异样,随后自嘲一笑,高敏比自己小十来岁呢,人老了倒起了歪心思。
哎,想这些有的没的,抽空赶紧把高雨的嫁妆箱子做完才是真的。
昨天已经把铺子打扫出来了,联系好今日盘灶。见四公子不仅来了,还带了账本,高豆心情有些复杂。
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,面上必须配合,把租店铺,请人等等的开销报了一遍。
做事情自然要有所准备,钱枫出门前就去请教过府里的账房了,有进有出,必须记录清楚。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