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往后一靠,便人事不知了,连慨叹都没发出一声。
很快出来个婆子,就是高雪看着眼熟的人。
容婆子抬手拍了拍高雪的脸,拿出准备好的契书,捉住高雪的手就按了手印。
“套个麻袋,装我车上去吧。”说完递过来那张二十两的银票。
陈经纪笑着应下,这简直是无本的买卖,自己送上门的生意,岂有不要之理。
利索地拿出一条麻袋,把高雪塞了进去。
“你这个药效多久?不把人绑上?”
“您老就是谨慎,放心,没有两个时辰是醒不了的。”
“老陈,这到底是个平民,你嘴巴可给我闭紧了。”
“放心,死无对证的事儿。难道他们还敢进钱府找人?高豆不过一个小老板,他们家里就是种地的,怕啥!快走吧,若是给人撞上,才会坏事呢!”
“高至哥,我姐刚还在这里的。选人没那么快!”
高霜还没到三合砂锅就遇上了高至。
高至一听高雪自己去选人,实在放心不下,拉上高霜就过来了。
“快,走后门,我去把人拦住。”
容婆子背着一个姑娘虽然很吃力,可这会儿也不是叫苦的时候。
她是钱大少奶奶的心腹,上次被高雪抢白,回去受对头嘲笑了好久。她今日出来是要卖掉一个勾引大爷的小丫鬟,大奶奶容不下这种有脸还有脑子的狐狸精。
刚办完正事就看见了高雪,这可真是她自己撞到了枪口上。
一进一出,又没赔钱,还能完成老太太给大奶奶安排的事情,虽然,上头没有明确的指示,大奶奶、老夫人怎可能会放任这种没教养的野丫头!
“小姑娘,你姐随便看了看,没中意的,也就刚走一会儿,你们怕是走岔路了。”
高霜有些不信,可也没什么反驳的理由。
“高至哥?咋办?”
“我们先出去找找看吧。”高至略带狐疑,可也不敢相信光天化日能把一个大活人怎么样了!
换了条路,回到三合砂锅。
“三叔,小雪回来没?”
“没有啊,小霜,你不是跟你姐在一起的吗?”
“我也不知道怎么了,姐非要把我赶出来……”眼泪打了个转就落了下来。
不对头......
实在不对头……
没理由跟着去了,中途把人给赶走。
高雪去挑人,总要选选问问,不会那么快。
“三叔,我出去找找。”高至心中越发不安。
“哎,咋回事?”高豆拽住高霜,问了个明白。
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不妙。
高雪醒时,眼前一片昏暗,双手双腿都被绑着。适应了一会儿,才发现这是一个杂物房。
旧桌椅、烂板凳随意歪斜地放着。
这是哪里?
高雪压住怒火,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。
还是大意了,觉得心里不安就该走,自己逞什么能!
使出浑身的力气挣扎着站了起来,跳着到了门边上,用肩膀撞了撞门,纹丝不动,肯定从外面关着的。
脸贴到门上,倾耳细听,外面没有任何动静,门上锁,自己绑着,自然不用人守了。
正要转身回去想办法弄开绳子,就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,高雪吓得赶紧慢慢挪回了最初的位置。
“你说的丫头就关在这里?”
“是、是,大奶奶实在受不了那小贱蹄子作妖,才不得不出手,还请姐姐在老夫人面前多美言几句,这丫头就是给老夫人出气的。”
容婆子回来就把高雪关在了这里。正想到主子面前卖乖,谁料大爷正在跟大奶奶发火,她没胆子这时候凑过去,毕竟人是她处置的。
人关着,没主子发话可不行,出点什么事情,她可担不起,这才找到了钱夫人处。
可钱夫人听说大房的事闹大了,也在生着气,这才找到了钱夫人的心腹司嬷嬷。
“老夫人什么身份,哪里还会记得一个小丫头!人是绑来的?你最好说实话。”
容婆子被看得打个哆嗦,“不敢,哪敢骗您,是在老陈那里下药带回来的!”
司嬷嬷一听这话,气不打一处来。这感情是她做了恶,还要主子背黑锅?主子哪里下过这样的命令。
只是如今人已经到了府里,无论如何,跟钱家脱不了干系了!
“先关着吧,等问过夫人的意思再说!”
“姐姐,这是我让小丫头按了手印的卖身契。”
这货还真是又狠又聪明!
司嬷嬷接过来,自然要收到手里的。
直到外面再次安静下来,高雪才静下心来琢磨这事儿。
自己被抓,家里找不到人,肯定已经乱了。
落到钱夫人手里,她没个好!钱家对她最有恶意的,就是钱枫的亲娘了!
那么,要想逃脱,只有在今晚了。
高雪来回转动两手,好让绑绳松动一些。等右手能够到小臂时,缓缓抽出了一截铁片,边沿已经被她磨的开了刃。
这是暂时给自己准备的一个后手,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。
自己开的刃,并不是很锋利,但总比用牙咬好很多。
拉开绳子,活动下已经疼麻木的手腕,又赶紧去划拉脚腕上的绳子。
等行动自由了,高雪撕下衣服一角,缠住刀片,紧紧握在手里。
把绳子交叉接上,收起,也许一会儿用得上。
杂物房只有一扇小窗子,幸好高雪瘦小,翻过去也刚刚勉强。
待落了地,才心里稳了稳。
这处院子应该就在府邸的边缘了。高雪蹲在角落,寻找天上的启明星,判断她所在的方位。
北方院落一般都是坐北朝南,东为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