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若不懂商业博弈，但他懂得讨价还价。
更重要的是，怎样把“商量”的主动，掌握在自己手里。
……
假如退后一步，让秋辞念把文件告知家族，秋家的损失也就止步于此。
大不了和徐若摆出一副谦卑态度，进行一些不痛不痒的赔偿。
徐若是战斗编制，每天都有可能上前线。千山集团只要稍带私心的“操作一二”，即有可能让徐若死无葬身之地！
……
这些紧要关系，徐若能不知道？
首先他不缺资源，不需要千山集团进行任何赔偿。
想要的光锥实验室，雪梅兵团已经帮忙建立，并且由秦霜全权负责。
他对千山集团，没有任何期待。
……
加上本身实力过硬，凭着一星战尊的觉醒等级，战力媲美传说级强者。
再有一手“超时空能量方程”的绝技，哪怕面对千山集团这样的庞然大物，他也有足够的底气，讨论“公道”二字！
——
现在要商量？
可以。
但是双方处境的差距，还不够大！
徐若想得很简单——必须让千山集团再掉一个大坑，通过舆论翻转，让自己占据道德制高点。
不仅要让秋家付出血的代价，还要让千山集团在自己面前抬不起头！
……
到那时，再商量！
——
秋辞念矛盾到了极点，一面是朋友的信任，一面是家族的利益。
她很难做出正确的选择。
“我不能背叛家族……”秋辞念的声音有些脱力，表情十分沮丧——在徐若印象里，这位风风火火的女科学家，向来都是一副精神饱满的模样。
沮丧？
还是头一回见。
……
“选择很难，但你至少还有选择的权力。”徐若戏谑笑声，“我其实可以不告诉你的，但是作为朋友，我不想瞒着你。”
他在秋辞念的沉默中洗完澡，很快躺到床上。
套间的床铺有2.2米，呈大字躺倒的徐若舒坦的呼出一口热气。
发现视频画面里的秋辞念俏眉紧锁，抿着薄唇不说话，他岔开话题，冷不丁问道：“我那样杀人，没吓到你吧？”
……
因为整个过程，徐若都通过战甲系统，共享了第一人称视野，秋辞念可谓全程目睹。
那种程度的杀戮，一般看上几眼都会做噩梦。
“我知道……”
秋辞念却是面色如常，低头浅叹：“你三次警告以后，那些家伙在你眼里，已经不配为人。”
“你杀他们，就像斩杀异兽，不会有任何顾忌。”
她抬起眼眉，看向视频里的徐若——徐若留了一盏小夜灯，眼里的光芒，像是在担心？
……
“我……”
秋辞念有些“受宠若惊”，在她心里，徐若就是偶像。
哪怕今天做出这样的事，也是情有可原。
但是“偶像担心自己”，却是求而不得了。
……
她连忙解释：“我是秋家嫡女，接受的训练比普通人更加残酷——12岁的时候，父亲除了带我猎杀异兽，还带我猎杀过荒野游侠。”
“类似的场面我见过，没什么的。”
……
认识秋辞念这么多年，却是头一次听说。
徐若甚至有些惭愧。
毕竟……
他并不认为逼迫朋友，是件值得称道的事——假如秋辞念，真的是朋友的话。
……
现在的逼迫，算是试探！
——
“秋辞念，你不用为难。”
徐若打个呵欠，保持着视频通话，却躺着闭上了眼睛。
松懈下来的语调，带着奇妙的温柔。
其实……
在秋辞念心里，徐若一直是个温柔的家伙。
他文质彬彬，清秀的面孔总是挂着暖心的微笑。就像实验室里的阳光，散发着光芒，带来蓬勃的生命力。
……
就在这时，徐若似乎经过一番考虑，缓声说道：“刚才是我说得太绝——司法程序已经走完，秋家有权知道结果。”
“我以前就恨极了拿权压人……”
“没想到自己有了点特权，也同样是个王八蛋。”
……
秋辞念呆住了——她刚才是第一次和徐若说起过往，却也是第一次听徐若当面“认错”。
以前在光锥计划实验室，徐若是钱思华先生的得力助手，大小事项从未出错。
作为天赋极高的科学家，逻辑的精密程度远超常人。
不是说他从不认错，而是徐若这种人，向来极少犯错！
……
哪怕是刚才这番话，也只是道德层面的“自省”。
徐若难道错了？
不。
利用特权卡着消息，让秋家主导舆论发酵，把秋家推向深渊，恰是最正确的决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