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,师,妹?你好啊。”
秋玄紧随在忍冬身后出现,挡住岁禾想去船栏边缘,一探究竟的步伐。
他一袭白色麻布素衣,双眉细长似柳叶。长至大腿的发丝被白玉发簪半挽。
面容温俏如暖玉,嗓音和缓静人心。
秋玄才是曾经的岁禾想象中,盼望中的道侣。
“……师兄好。”
岁禾颔首礼貌回应一句,眼神越过秋玄看向湖面。搜寻方才瞧见的一闪而过的人影。
看了半晌,甚也没有。
只能看见银月光辉之下,湖面上波光粼粼的小珍珠,随着波动的湖水,起伏摆动。
战船周围上百艘小船,闹哄哄的。小船上不少男子冲着战船像猿猴一般啼叫,吵得人耳朵生疼。
“怎么了呀?”
秋玄顺着岁禾的目光看向湖面,停留片刻,“小师妹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吗?”
岁禾心觉,“柔情似水”四个大字同秋玄很般配。
她认为方才不可能是眼花,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,还是嘴硬说道:“不曾的。”
同温柔的人说话,岁禾沉着冷静的声音,也温柔和缓了许多。
“小师妹不要怕哦。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和师兄说,不用担心会麻烦我的。”
秋玄说话间,从粗麻袖间拿出一块,清透无暇的白色竹节玉佩。“小师妹的入门礼物。”
他温润面庞虽然没有笑意,但就是无端让人信服。“镜花宗的百来个弟子,听说新入门了个天才小师妹,都纷纷抢着给你备入门礼呢。”
他似乎是在向岁禾抛诱饵,决口不提“太子妃”一事。
“小师妹,你觉得大师兄好吗?”
忍冬粗声大气地骂完拂渊,扭头夹起嗓子,眼含期待地询问岁禾。
岁禾知晓忍冬要开始给她洗脑了。她忽而回想起手札中写,自己与秋玄的突如其来的婚约,便是忍冬极力促求的。
她不明白忍冬此举之意,开门见山地说:“师姐……”
话未说完,挨了一顿骂的黑脸拂渊,挤靠到岁禾身侧。拔高音量道:“忍冬在镜湖,速来。”
他手指亮起一道灵光,直接朝药王宗,敖游的寝殿飞去。
忍冬不是岁禾,让一下可以没必要惯着,总得付出点儿代价。
“你卑鄙!”
忍冬怒骂。
从她认识敖游的那刻起,敖游便像鬼一样纠缠她。有时,她在夜里睡觉,敖游还会偷摸溜进她的房间。
抱着她,嘴里嘀嘀咕咕,“等这回以后就将你永远锁起来。”话落,敖游还会像狗一样在她身上嗅来嗅去。
如若不是看在敖游是岁禾哥哥的份儿上,忍冬早将敖游骂自闭了。
“你现在的心情,便是阿禾现在的心情。”拂渊眼帘垂下,揉着岁禾方才被误伤到的手。“强行指婚,你考虑过她的感受吗?”
他强壮冷淡,呼吸急促,俨然在发火的边缘。
岁禾本想说,我无所谓啊。但她有分寸,知晓拂渊发起火来的可怕。急忙打圆场解释,“师姐,其实他同我不是亲兄妹。”
她强行扭转话题,“呃……师姐面色有些苍白,他是…担心师姐,才给敖游传音的。”
“小师妹,你不乖哦。”忍冬白拂渊一眼,蹙眉眯眼,捧住岁禾的脸揉捏,“竟敢帮着男人说话,我很生气。”
岁禾汗颜,干笑掩饰尴尬。
两师姐妹其乐融融的画面,使秋玄轻笑出声,歉疚地看向拂渊时用眼角余光瞥见,在他眸光转动那刻,岁禾的眸光也在跟着他转动。
秋玄细眉不自主上挑,战术性停顿道:“这位兄台便是……”
拂渊话接话,“你小师妹的道侣。”
他牵起岁禾的手,在秋玄面前晃晃。宣誓主权的意味满满。岁禾心不在蔫地,配合着他小孩子般的行为。
无论是凡间,还是仙界,寒暄果真极其浪费时间。岁禾看向逐渐西落的月亮,在心里腹诽。
“了然,了然。”秋玄淡然一笑,拱手作揖抱歉,“我同小师妹婚约之事,明日时我会禀明父王取消。”
“不行师兄!你若取消,便要娶连曦。我绝不允许!”
忍冬情绪忽然激动,岁禾仿佛看见了,让忍冬心甘情愿走出这里的方法了。
拂渊见秋玄如此通情达理,窝了一肚子的火没处发,憋得慌。
“不妨事的。”
秋玄摸摸忍冬的头,一边安慰一边看向船栏,“风帆怎么还未跟来,不应该啊?”
岁禾闻言,看向湖面,那道漂浮在湖面上的人形黑影又出现了。冲她招招手,“你是小阎王?”
一道只有岁禾能听见苍老声音响起。
此言一出,岁禾心中警铃大作。
立刻跃下战船,在即将触及黑影的一瞬,黑影消失不见,散成月光下湖面上的点点波光。
岁禾捧起一抔湖水,湖水清澈,大小不一的魔心在其中畅游。转瞬,便从她指尖溜走,滴答滴答落入湖中。
平静的湖面,忽而卷起一股滔天巨浪将岁禾吞没。
浪起浪落,比眨眼还快,众人根本来不及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