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也不敢多看他,白家上下谁不知道这位大小姐的脾气?敢惹她不痛快,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
男人丧着脸去管事那里领罚,却看见府上的下人们都动起来了,好像出了什么大事一样。
他拦下一个婢女,“出了什么事吗?”
婢女不耐烦,“主子们说明天一早得出发南下。”
说完就匆匆回房,收拾细软去了。
是夜,县城的富贵人家都点着灯,彻夜未眠。
——————
许卿卿被应试教育锻炼出了早睡早起的习惯,一大早就起来洗漱,碍于没有牙刷,她砍了几支柳条刷牙。
许三宝和陈秀梅也陆陆续续出来,他们一人下了一碗面,填饱肚子后,三人合计着去找许天明。
只不过三人都人生地不熟,也不知道上哪儿去找,讨论来讨论去,还是没动身。
前世,许三宝是个老总,去哪儿都有人送有人接,压根没考虑过这些琐事。
陈秀梅就更不用说了,工作就在家门口,旅游跟团,逛街带姐妹,从来没迷路过。
唯一具备这方面知识的许卿卿也帮不上忙,她只具备了理论知识,真要实践起来,那不如不实践。
就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,他们家门被敲响了。
大门一拉开,就见一个老人带着一个皮肤细嫩,身体羸弱的小男孩儿。
陈秀梅认出来是她儿子,立马激动地抱紧他。
可能是抱的太紧,许天明原本苍白的脸充血,应该是缺氧憋的。
许三宝先是愣了几秒,而后狠狠拍了拍许天明的脑壳,“好,好小子,我就知道你没死。”
老管家被这一幕搞蒙了,但也没打扰他们,以为是他们太想小少爷了。
过了好一会,许三宝平复心情后才把人请进家里来,一边说道:“真是不好意思啊,秀梅看到儿……弟弟,太高兴了,一时没忍住。”
他一时半刻还没接受儿子变小舅子,差点说漏嘴。
陈管家一脸惶恐,“姑爷和小姐思念少爷是应该的。”
待入座后,许三宝问道:“管家和天明怎么突然造访?怎的岳父没来?”
老人闻言,直直跪倒在一家三口面前,把许卿卿吓得往旁边一躲。
“老奴有罪,没能保护好老爷,只遵照老爷遗志,把少爷护送过来。”
听到这话,陈秀梅手一抖,一个白瓷茶壶摔得四分五裂。
尽管没有记忆,这具身体还是本能地哭了出来,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血浓于水吧!
许卿卿上前抱住母亲,轻轻拍着她的背,让她的情绪冷静下来。
许三宝眼眶也红了,带着鼻音问道:“陈伯,到底怎么了?”
陈管家一五一十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通,“老爷在驿马关,以身殉国,临走前让我带着天明少爷和小姐您汇合,带着您一家南下。”
说完又看向许三宝,生怕他不乐意似的,陈管家又补了几句,“老爷还留给少爷一些资产,足以傍身。”
许三宝摇摇头,“秀梅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,我一定视如己出。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准备些食物,另外再通知村里人一起跑,不然我们势单力薄,逃得了一时,后面也会被流民抢掠。”
陈管家很有分寸,“是,老奴听从小姐安排。”
他们说话的时候,许卿卿偷偷给陈天明把了脉,“你这是胎里弱,器官没发育好,一个不好就会嗝屁,还是苟着点吧。”
陈天明恶狠狠地瞪向她,“怎么说话呢?我现在是你舅舅,没大没小!”
她没理他,反正到时候生病了要喝药,她就悄悄往药里多放黄连,到时候谁叫谁“舅”还不一定呢。
舅侄儿俩闹完,就被陈秀梅下达了任务——
“天明跟着陈伯去买粮,卿卿去街上看看有什么有用的,都买回来。”
二人看着她红彤彤的眼睛,不敢耽误,领了银钱就出门,谁也不想惹心情不好的老妈生气。
许卿卿拿到的是一袋沉甸甸的银裸子,打开袋子还发现一张纸条,上面写着这个朝代的汇率。
一锭银子约等于五两,一两银子约等于一千文,一文钱能买一个鸡蛋……
她手里的银裸子每个有一两半,也就是一千五百文。
本着怕被惦记的心理,许卿卿把大部分银子藏到了里衣,只拿出了三个银裸子。
她最优先去的还是药铺,前世也看过不少逃荒文,也明白真正的逃荒是很艰难的,光是蛇虫蚁兽就够人受的。
要是不甚被有毒的咬了,更是会一命呜呼,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。
还是那家药铺,只不过换了一个伙计抓药,那个伙计倒是挺忙的,把一大堆药搬来搬去。
许卿卿好奇,“哥哥,你在干嘛呢?这些药都受潮了吗?”
伙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,抬头看向说话的人,见是个小姑娘,也就降低了几分警惕,抱怨道:“老板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,说是要关店,不干了,连药都不要了,让我们看着处理。”
估摸着药店老板也听到风声了,急着跑路,顾不上那么多。
这么一想,许卿卿脸上的笑容更甚,用天真的语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