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众人对许大茂来回施压的时候。
四合院。
老贾家。
秦淮茹给暂时没有学上的棒梗洗了脚，又坦开一抹白腻，喂了小当之后，这才苦着脸坐到了缝纫机旁边。
自打上次出了那事之后。
刘海中花费了大价钱，从城西那边找到了一个刚刚生下孩子没有多久，身体倍好的女人。
听院里人流言。
那人是跟着考到京都的丈夫一起来的。
丈夫是医学生，女人平时除了喂养孩子之外，也没有什么赚钱的营生。
赶巧了刘海中这边托人找上门，这边还给买了公交车的月票，每个月还按月给钱。
想着眼下吃饭都在大食堂，不用自己花钱，还不用担心影响。
一个小娃娃，可着吃能吃多少？
左右距离他们家住的地方远的很，也不用担心有什么流言蜚语，这就给答应了下来。
在到哪都需要介绍信的时代，流动人口并没有那么多。
特别是眼下各处都在炼钢，逢年过节都没有太多人脱得开身，更别说平常的时候。
秦淮茹在轧钢厂一食堂是当帮厨，到了大食堂这边，依旧是当帮厨。
每天都在饭口那里，一次两次没有注意，见的多了，也就都看了一个脸熟。
想到那个长相结实，语调带着一些乡土音，但是却喜欢笑的姑娘。
秦淮茹的表情一下就沉闷了下来。
那小媳妇连城里人都不是，都能过那么好的日子。
她秦淮茹都是城里人，吃的都是商品粮，怎么过的还不如一个乡下上来的姑娘。
“跟你说话呢你听到了没？我告诉你秦淮茹，别以为装听不到就能把这件事给挡过去。
棒梗还在家里待着呢。
你可得想办法，赶紧让棒梗去上学！
这可是咱们家的顶梁柱，有儿子可以依靠，难道你想指望那些不挨边的野男人？
不说能考上中专，考上大专，一毕业就能出来当技术员当领导。
至少也得跟李茂差不多，考上高中，等考中毕业了分配工作吧！”
秦淮茹恍惚的偏了偏头，手上拿着一根锋锐，在铜黄色的顶针衬托下越发烨烨生辉的大头针，被贾张氏这么一撞，沿着指边穿了过去。
索性挑开的是最外面的一层死皮，略微出了一些血，有一些微微疼痛，却没有那么疼。
“妈你这是干嘛？我什么时候说不管棒梗的事儿了？
而且我也没有野男人，要是有野男人，我至于带着棒梗在这院里受苦么！”
秦淮茹轻轻撕咬着下唇，面色那叫一个难堪。
掏出一个深蓝色的手帕，将大头针上顶端沾染的一丝血色给抹去，小心轻柔的扎在一辊缠绕了七八种颜色的纸壳滚筒上面。
“还说上学，那中专，大专是那么好考的么？
人阎大爷自己就是教员，也没有见到把阎解成给教成中专生，大专生。
还考高中。
咱们院的这么多人，除了老李家的两个，不就何雨水考上了高中么。
初一上不下去被退学的都有不少。
像是不争气的，上到了五年级被退学的又不是没有。
还有隔壁院的大胖，在三年级上了三年，最后不还是被退学？高小都算不上。”
秦淮茹双目之中情绪复杂，拨了拨身旁缝纫机上面的转轴，爱怜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，缩着头，蜷缩着身子，抱着一个被毛巾包裹起来，装满了热水瓶不敢吭声的棒梗。
“你这是说我们家棒梗不聪明？我告诉你秦淮茹，我们家棒梗聪明的很！
这院里有一个算一个，谁都没有我们家棒梗聪明！
棒梗！那可是我们家东旭的种！”
一说到棒梗，贾张氏立马就激动的跳脚起来。
一口一个我们家，一口一个贾东旭。
话里话外，都没有说过老贾的名字。
秦淮茹心累的叹了一口气，幽幽开口：“棒梗是聪明的，我自然是知道。
可问题的关键是，妈，谁让伱把棒梗给弄丢的！
那时候人李茂跟梁拉娣都说过，孩子得去看医生，看心理医生。
结果您倒好，带着孩子去看了一个什么人。
不舍得花钱还就算了，竟然从那人手里还翻过来讹钱！
你说说，这事有你这么办的么。
您看您这身形，像是差了那一碗两碗炒肝的样子么？”
听着秦淮茹一字一句的崩在耳中，贾张氏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绷不住：
“去去去，那又不是我的问题！再说了，谁说李茂说的都是对的？
他要是什么都知道，怎么现在才是一个小厂的厂长？
说是厂长，也就比一般的车间大一些。放到轧钢厂，那不也就是一个车间主任？
要是我们家东旭还活着，要是没有许大茂，说不准东旭也能当领导了！
对！还有你本家的那个秦怀安！
还亲戚！有这么当亲戚的么？不说帮忙遮掩一下，怎么能连一个悔改的机会都不给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