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医院住了两天。
连乔即将出院。
边沉要她在病房等他一会儿。
趁着机会,她至少要去找借手机的护士道声谢,顺便再留下联系方式,以便赔那四分五裂的手机。
环顾了一圈,她并没有看到熟悉的脸庞。
于是连乔走近护士台,询问道:“你好,请问,前天凌晨值班的护士今天没有来上班吗?”
护士台另外两名护士两人面面相觑。
连乔见状,笑着解释:“别误会,她之前帮了我个忙,最近也没有碰到她,所以……”
这里是她们院顶级贵宾层,能住这层的她们不敢得罪。
继而右侧那名上前,遮着嘴悄咪咪地。
“小姐,你说的那个护士叫李言,她,她前天下午在家中自杀了。”
“听说是为了她那个男朋友……”
另一个护士插了话,“不对,我听说是因为高利贷还不上,欠债了。”
前天下午。
自杀。
怎么可能。
这么巧。
脑袋只在一刹便变得空白。
连乔只记得自己心被抓住揪得生疼,却怎么都哭不出来。
身子又像是被击垮了般。
腿脚很快软了,支撑不住自己,倒在了地上。
她刚刚见好稍有红润的脸色又变得苍白无力。
两名护士结束了讨论,有些不知所措,立刻出去把她扶到了最近椅子上,倒了杯水。
她握着那杯热水,目光黯然失色,像是被抽去了灵魂,呆坐了许久。
返回病房的路,不长不短。
这段距离里又摔了多少次,她记不清了。
同一时间。
边沉和医院院长一同从间休息室出来。
院长许起是许秦潮的父亲。
休息室门口,许起拉着边沉语重心长道,“阿森,唐老也不容易,这么多年……”
边沉和往年一样没有仔细听,余光扫见了远处扶着墙走的小人影进了病房。
许起的话被中断。
“许伯,我还有事,先走了。”
他收回礼貌的微笑,顺着那方向离去。
到了病房的时候,连乔坐在病床上,一言不发,虽然她平时也不爱和他说话。
边沉看出了异样。
他蹲在连乔面前,见她变得憔悴。
紧握住她冰凉的手,像是体贴,要传给她温暖,“怎么了,哪里不舒服?”
连乔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。
她顺利抽出手,毫不犹豫地扬起了手。
下一秒,边沉反应很快,立时就禁锢住了她的手腕。
男人露出真面目,嗤笑出了声,自顾自摸上女人的脸庞,“怎么了?就为了一个小小的护士,还要给我一巴掌?”
对于人命,边沉眼底永远都是那种无关紧要。
这样的眼神深深刺痛了连乔,这无疑又是一针刺在了她的心尖,再往里狠狠地钻。
“你不是人,你怎么可以,她只是借了个手机,她有什么错?她什么都不知道,她没有妨碍到你任何。”
她红着眼眶,嗓子不知何时变得沙哑。
男人起身,坐到床上,硬是掰着连乔清瘦的肩膀,让她面对着自己,低眸。
“可是连乔,我要你知道,她帮你犯错,就是她的错。”
连乔不可置信地看着他,不禁觉得好笑,“我告诉过你了,我只是打电话给我爸妈了,我没有逃跑的意思,你不是很厉害吗,你去查啊。”
“我知道啊,所以我还给她父母留下了一大笔钱。”
边沉的状态是坦然,他已经理所当然到若外人听不懂话语的内容,连乔就会被当成无理取闹撒泼的那一个。
可他的一笑而过是一条人命,一条无辜善良的人命。
“连乔,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,你会放在心上的,对吗。”他又把连乔搂入怀里,轻轻拂过她的乌发。
像是在陈述一件无伤大雅的小事。
后来。
连乔是被强制抱到车上的。
又回到了山间别墅,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,一言不发。
边沉像是在给她时间去消化,没有硬闯进去。
床上,连乔包裹着被子,在里面蜷缩成一团。
她不确定房间里的监控是否内置录音系统,只能捂住自己的嘴,眼泪疯狂涌出,断了线一样再也止不住。
几近哭到没有力气。
她慢慢恢复沉默,石头般呆坐了很久。
而后的一夜,又迎来了彻底的未眠。
清晨那一刻,她站在窗前恍恍惚惚,想再看一看外面的阳光,却发现天是阴的。
她终是踏出了这一步。
“咚咚——”
连乔敲响了书房的门。
昨天哭过,她的眼睛此时还是红肿的。
大病初愈又一夜未睡,倦色很深。
走到桌前,她静静低眸看着坐在书桌前的男人,“边沉,我想和你谈谈,可以吗。”
边沉抬眼,“好。”
她知道边沉是一如守株待兔般等着她,一整天都待在别墅里没有出去。
一个报平安的电话尚且害死了一条无辜的生命。
如果再反抗下去,边沉或许不会伤害她的父母,可林熠呢。
她这样想着,绕过书桌,一步步走到了边沉身边,正要开口,“我……”
男人坐在那里,低沉的嗓音开了口:“我不喜欢仰视。”
连乔眉眼低闪,只觉胸口闷闷的,一点点撕扯着自己仅剩的自尊,身子将要缓缓低下。
他长臂稍伸,把住了她的手腕,连乔一下子跌坐进了男人的腿上。
他卸下了在工作时才会戴上的眼镜,望了眼连乔红肿的眼眶,弱了语气,“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“以后